【澜蔡】故障程序
星际设定
改造人赏金猎人×天才少女机械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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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0413号猎人，第1000次任务，目标：帝国机械师蔡文姬。”
“开始行动。”
1.
埃克斯星域以资源富饶闻名宇宙，所以这片星域的帝国也十分强盛。
埃克斯帝国的科技水平领先全宇宙，其中以改造人技术为代表，虽在人性道德等方面曾有过争议，但最终发展起来了。
赏金猎人协会是一个极为强大又特殊的组织。
除了会长，赏金猎人们全都是改造人，并且被植入了不同的任务程序，以代号行走宇宙间。
猎人0413号是协会的王牌。
他的程序是百分之百击杀任务目标。他已经完美执行了999次刺杀任务，是赏金猎人中的传奇。自他进入协会，整个行业完成委托的效率都提升了一大截。
他看了一眼面板上此次任务对象的容貌，戴上面罩，驾驶着全协会最精锐的机甲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星河里。
2.
机甲是目前星际战争中最常用的高级单兵作战装备，改造人的身体素质对驾驶机甲有着天然的优势。
而既然是机械，就会有损伤。
制造与维修机甲的人被称作机械师。他们是帝国科技智慧的集中体现。
说来不可思议，帝国当下最著名的机械师是一名娇弱的少女，名叫蔡文姬，但谁也不会看轻她的实力。
蔡文姬被称作天才少女机械师，主攻机械修理，擅长程序维护升级。凡她经手的机甲皆焕然一新，损伤被修复不说，战斗力甚至恢复巅峰时期以上，称作化腐朽为神奇也不为过。
蔡文姬不仅机械水平高超，身份也十分高贵。她是帝国首辅大人曹操最疼爱的义女，与陛下亦是亲近，形同公主殿下。
蔡文姬刚过成年生日，跑到一处偏僻的无人行星，检验她最新的程序威力。
此时，0413号正顺着她的行踪摸了过来。
3.
「警告，前方航道能量波动异常，虫洞坍塌可能性85%，冲击波高速接近中，无法躲避，警告，警告……」
0413号面色一凛，沉着地操纵着机甲，驾着粒子炮轰了一发，抵消些许冲击波中蕴含的能量，随即迅速开启全防御模式。
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，0413号全身疼痛，还能听见电流轻微的爆破声。
0413号十分惊讶。改造后他的身体对痛觉的感受已经迟钝得几乎没有，而这样皮肉筋骨都在造反要分家的疼痛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。
胳膊上仿佛被扎了一针，一股冰凉的感觉传递到四肢百骸，0413号才好受了不少。
他终于有力气睁开眼，看到一头水绿色的长发，柔软地铺在他面前。
他不禁想起任务面板上那个少女的样子。漂亮，灵动，娇滴滴，是个古灵精怪的小鬼。
这张脸如今就在他的眼前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0413号听到蔡文姬的声音。清脆，甜美，非常招人喜欢。
他勾了勾手指，想召出武器一击毙命，却发现根本没办法调动出半点能量。
“别乱动，你体内的能量在时空风暴中紊乱不堪，我帮你清空了，短时间没法恢复。你别怕，我不是坏人。”蔡文姬说。
0413号心想，我不怕，该怕的是你。我是坏人。
“看你和机甲损伤的程度太深，我就给你们都安装了新的升级程序，还需要几天才能完成。升级后你的生存能力和战斗能力都会得到大幅提高，不过这个程序还在测试中，副作用尚且不明，有什么不适的地方，记得随时告诉我。”
0413号：“……”
看到他的眼神，蔡文姬也不太好意思：“虽然拿测试程序给你用有点不合适，但这是救你的最好办法了。否则你就和这堆大的破铜烂铁一起在宇宙里漂着吧。”
他看了看远处被称作大破铜烂铁的、自己的机甲，0413号作为小破铜烂铁的感恩之心油然而生：“小鬼，谢谢。”
蔡文姬娇俏一笑，说：“谢就不必啦，你还没说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名字？
0413号愣住了。
赏金猎人只有数字代号，没有名字。在他们被改造的过程中，从前作为人类的柔软记忆，就被掩埋在大脑深处，无人再提了。
0413号还是个活人的时候，也有虽贫穷但深爱他的父母，他们总是温暖地微笑着叫他：
“澜。”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回答道。
少女重复了一遍，又和他交换自己的名字：“我叫蔡文姬。”
澜心说，我知道。
蔡文姬又说：“澜，你的名字真好听。像波涛壮阔的星海。”
澜怔了怔，低下头去。
澜从来没觉得，这个名字像现在这么动听过。像浩荡的星海，还像他心头轻轻泛起的涟漪。
4.
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，澜一边静待能量恢复和程序升级，一边和蔡文姬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生活。
蔡文姬非常懂得苦中作乐，她捯饬机械之余，总会变戏法一样地做出许多佳肴来。这对于如今以补给针剂为主食的人类来说，已经是一种奢侈，更不用说可以依靠粒子能量生存的改造人了。
澜会分到一些食物，用他尚未退化的嗅觉和味觉，细细地品尝。
蔡文姬偶尔也会在这片贫瘠的土壤发现一株鲜嫩的野花。她惊奇地摘下来，笑嘻嘻地插在澜的头发里。
澜无奈地看着她。
亿万光年外的星辰投来遥远的碎钻，温柔地洒在少女的水绿色长发上。她明眸善睐，笑容单纯灿烂，像初生的银河。
忽然间，宇宙间的一切声音，在澜的耳朵里都不存在了。好像只能听见蔡文姬的呼吸，和他自己的心跳。
澜的心脏早就是冷冰冰的机械产物了，它麻木地工作着，此刻却好像程序故障了一样，紊乱的电流击穿了它。
如果澜是血肉之躯，那他一定能准确描述出这种感受。
名为心动。
5.
澜的能量已经恢复完全，体内植入的程序也升级成功。他又是战无不胜的猎人0413号了。
终端面板弹出任务提醒。
「距离任务目标：3m。」
「目标抵抗能力：弱。」
「任务成功率：99.9%。」
「请尽快行动。」
蔡文姬若有所感地回头看了澜一眼，扬起一个笑容：“等实验成功，我们一起去蔚蓝星球旅游吧，听说那里很美，是古生命的发源地。”
澜心想，第一千次任务，他算是要栽在这0.1%上了。
蔡文姬说：“我想和你一起去看。”
“好。”
6.
古时候，这颗蔚蓝色的星球叫做地球，可它实在是不符合这个名字，因为它的表面大部分都是海洋。
波澜壮阔。
陆地浮出水面的部分，覆盖着郁郁葱葱的植被，反射着恒星的光芒，远远望去，颜色像蔡文姬的长发。
这颗星球蓝绿相映，浪漫得要命。
人类很早就搬出去住了，如今这里人烟稀少，偶尔有一些回故土怀旧的旅客。
“澜，这片汪洋好像你的眼睛。”
蔡文姬坐在悬浮飞船上，两条细细的小腿挂在半空，影子投在海面上。
“有时候你的眼神像海上的暴风雨，很痛苦，很挣扎。不过大多数时候都风平浪静，看着我，波光粼粼的，很温柔。”蔡文姬只是这样说道。
澜怀疑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。又看着她天真的神情，觉得自己多心了。
蔡文姬出神地看着这片海域，没注意到天色阴沉下来。
澜警惕地握住他弯月状的刀形武器，默默将蔡文姬挡在身后。
“真没想到啊，0413号，你的背叛……”
海上起了迷雾，其中驶来一支舰队，首领之人面容俊美，一头乌黑长发夹杂一缕白发，静静地站在机甲的肩膀上，笑容显得有些阴森。
“会长。”澜喊了一声，不由分说地将蔡文姬送进机甲的逃生舱，“小鬼，躲好，别出来。”
蔡文姬不可置信地看着赏金猎人协会的会长：“司马懿叔叔……”
这是她义父——帝国首辅曹操的心腹。
电光火石间，她明白了什么，心痛又复杂地看了一眼澜。
澜没有回应蔡文姬的目光，只是进入驾驶舱，大脑高速运转，寻找突破眼前绝境的方法。
不管怎么想，好像都只有死路一条。
7.
“0413号，不得不承认，你很强，如果你死了，将会是协会的一大损失。”司马懿笑道，“说实话，我不太舍得杀你。”
澜一言不发。
司马懿饶有兴趣地看着澜：“不过，就算我不杀你，恐怕你也活不了了吧？你只是一个下贱的改造人，你知道自己的程序设定是什么……”
“你知道的，为了保证忠诚，违背设定的家伙将会进入自毁程序哦……”
逃生舱并没有隔绝外界的画面和声音，蔡文姬惊慌地拍打舱门：“澜！”
澜没有理会她。
“我接受我的结局。”澜说，“但你别想伤害她。”
“真是令我感动啊……”司马懿邪魅地笑，“想不到，你这机械做的心脏，还能重新作为人类的器官跳动。”
司马懿打了个手势，舰队的火力集中瞄准了澜。
凭借他优异的身体条件和娴熟的战斗技巧，澜灵活地穿梭在枪林弹雨中，轻易不出手，一出手，便是一具报废的敌方机甲。可奈何对面火力压制凶猛，时间久了，澜难免左支右绌。
澜的目标不是以一敌十打败司马懿，而是突出重围……至少，是将蔡文姬送出去。
拼着硬生生挨上一炮，澜将最后的能量汇作最强一击，耀眼的光芒向司马懿的舰队飞去。司马懿指挥抵挡。光芒散去后，只见澜狼狈的背影掠向天际。
“会长，追吗？”
司马懿若有所思：“不必了，总之叛徒也活不了。”
“那任务……”
“什么任务？”司马懿轻飘飘地瞥了问话的人一眼，“我可不记得有什么刺杀之类的任务。”
“首辅大人的小公主……当然要平平安安。”
不然她怎么能搜集曹操的罪证，利用她强大的号召力，向帝国施压彻查呢……
司马懿放水，因为他对曹操早有反心。
谁也算不上好人罢了。
8.
澜和蔡文姬漂流到一颗黯淡荒芜的小行星，澜身受重伤，恍惚间，好像回到了他们初见的样子。
“为什么不动手……你本来可以不用死的……”
蔡文姬爬出逃生舱，流着泪，一边检查澜的身体机能，一边想办法破解他的自毁程序。
澜没有更多能量控制手臂，否则他一定想要抚摸蔡文姬的长发。
“我怎么舍得杀你……
“这不难理解……我想，任何一个亲眼见过你的人，都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你。
“这是我的错，不是你的。
“不要自责，我是个坏人，不值得心疼。”
他汪洋般的眼里只有滔天的温柔，一浪接一浪，扑灭蔡文姬的埋怨。
蔡文姬努力让自己不手抖，泪水在她娇俏的面容上放肆流淌，她喃喃道：“我一定能救你，我可以……我可是号称帝国天才机械师……区区改造人的植入程序，我一定能……我能……”
澜深情又无奈地看着她：“对不起，小鬼。”
“不能继续保护你了……说来好笑，对你来说，明明最危险的人是我才对。”
“不是，不是这样的……你不是危险的人，和你在一起的时间，星星都很灿烂……”蔡文姬哭着说。
澜反而轻轻地笑了：“这样啊，那可真好……”
能留下愉快的记忆，也不枉他甘愿输给这0.1%的职业生涯败笔了。
澜的意识缓缓坠入黑暗。
有陨石划过这颗小行星的大气层，摩擦拖拽出一条艳丽的尾巴。
9.
蔡文姬回到了帝国。
如司马懿所想，她识破了曹操与域外敌对势力勾结的阴谋：置自己——天才机械师于死地，从而打击埃克斯帝国的军事实力，再进一步削弱帝国国力，最终联合域外入侵。
皇室、大臣、卧底……各个派系大洗牌，一片混乱之际，蔡文姬悄悄回到了蔚蓝星球。
她看着海洋，看壮阔的波涛。看着陆地，看蓊郁的森林。
她看着手中因自毁程序而爆裂的机械心脏碎片。
她没有说话，燃烧的恒星又从海平面另一侧升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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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nd
隐藏结局h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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